经常在本市的报刊杂志上读到她的文章,无论是优美哲理的随笔,还是诡异大胆的小说,都给我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,一个年轻丰富的曼妙女性,就这样以不可抗拒的温柔之力闯进了我的生活。
我开始有意地关注她,可这份关注又是多么的有限,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走进她营造的文字世界,却无法知晓她生活中的一丁点细节。
我拨通了登有她专栏的杂志社的电话,男编辑的耳朵如同哈巴狗的鼻子一样灵敏,他似乎嗅到了点什么,警觉又好奇地问我找她有什么事?他可以转告的。我沉默着想:我也不知道找她干什么呢,让我怎么告诉你?再说,有些事是无法转告的,比如爱情。
我的沉默击垮了男编辑的耐性,他用同情的口吻念出一串英文,告诉了我她的电子邮箱地址。放下电话的一刹那,我突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:或许,男编辑不但钟情于她的文字,更钟情于她本人!
握着这串难得的英文字符,我却犹豫了,她会不会不屑一顾?当我最终决定给她写信时,大脑却一片空白,不知第一个字该如何落笔。如此折腾了几次,才在甘心又不甘心的茅盾中发出了一份简短的信。
"我是一个被你文字所吸引的人,男人。这样的人对你来说也许并不希奇,可我知道我分明又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,我对你的文字甚至你本人,是由衷的喜欢,而不是盲目崇拜。且我本身,也是一个写作者,和你不同的,我写作是自娱,从不拿去发表,但不管怎么说,我们都从文字中得到了内心的快乐。这才是最重要的。"信发出去后,我才真正明白了等待这两个字的含义,而我的这份等待,又是多么的渺茫呢!没想到,一个星期过去,当我不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,却收到了她的回复。(爱情公寓)
"不错,我每天都会收到一些陌生的信件,其惊人的雷同使我早已麻木,并形成了顽强的免疫力,我没有回过一封信。这与孤傲无关,但我也不想说这是缘份,缘这东西太玄妙。我只能说,在同样真诚的背景下,文字还需要艺术来润色,真诚能让人产生共鸣,艺术性也能。我想说,谢谢你的信,那短短的文字让我看到了一幅美丽而质朴的画:我们都是花园里的花匠,都有一个美丽的大花园,我每天都要把自己种的花拿去售卖一空,我从那些买花人惬意的笑容里得到了无限的快乐;而你呢,你从不卖一支花,你总是在花园里欣赏自己的杰作自得其乐,但你的快乐并不比我少。我们都是快乐的。我经营着文字,你营造着文字,我们都从文字里得到了人生的乐趣,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,朋友?"她读懂了我!一个多么有灵性的女人啊!我的眼眶禁不住模糊了,耳边萦绕起<知音>的旋律,我,用心鸣和着。
我们开始了电子通信,我从她的文字中读到了理解和快乐,相信她亦从我的文字中得到了这些。但是,我们谁也没有发出这种由衷的愉快的感叹。
可是,照在她头上的光环太夺目了,虽然我竭力让自己保持平常心和她交谈,但她还是察觉到了我的那丝犹豫。"真正心灵相通的朋友,是没有名利之心的,何况,我们都是文字的花匠呢?"我从她的这句话里读到的不是简单的谦虚,而是信任。是的,不管她多么优秀,她终归是个女人,女人的心,是不能空落更不能荒芜的,只有爱,才能让女人的心充实起来。没有爱,再会种花的女人收获的,也不过是一片荒园。
我开始谈及爱情与婚姻的话题,我说,我是个对爱情和婚姻都非常追求完美的人,只要爱上了,就会全心全意地爱;只要决定和哪个女人走进婚姻,我就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一辈子,我讨厌离婚,离婚在我的眼里,无疑是一首最糟糕的诗。如果哪一天我的婚姻不幸地亮了红灯,我宁愿选择死亡,也不会选择离婚。
她回信表示讶然,她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样的观点,而且是一个男人的。对此,她没有表示自己的看法,只是含糊地说,她爱过一次,伤痕累累,一点也不完美。
我回信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是千真万确的,并愤世疾俗地说,现在的人恋爱和婚姻都糟透了,形同儿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