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、那夏、那草滩,伤口的血在流。
怀着隐痛的心情,我向草滩走去。
草滩的清风吹拂着我的秀发,狂卷着我的思绪,此去是追寻,还是凭吊?
我无法说得清楚。
二十年的隐情,二十年的焦渴,荒芜了的沙漠,关闭了的禁地,一直不敢用手去触摸,怕它会让我痛,怕鲜血会依然流出。
草滩依然那么安详地躺在这里,可岁月的巨轮已经碾过了二十个春秋。
站在这辽阔宁静的草原上,无可名状的悲喜哽咽在喉,烈日下的草滩,天依然是蓝的,蓝的让你心醉,依如当年的模样,花儿如繁星点点洒落在草丛中,依如当年的容颜。
景物依旧,但人间的岁月却早已更换。
那年、那夏、那草滩,还有在草滩上嬉戏的人已被时间的尘烟湮没,记忆也已成为残缺的碎片,随着乍起的秋风片片飘零了。
喉头被秋风哽咽着,干涩的眼眶被一种微咸的液体充盈着。
空旷的四野,茫茫苍苍,岁月的尘烟埋葬了一代又一代来此凭吊的痴人。
我凭吊甚么,已逝的人和未来的人无法知晓,他们凭吊什麽,我更无法明了,但相同的是我们都是怀着一颗凭吊的心来的,这就足够了。
站在这广袤的草滩上,那种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的忧伤强烈地叩击着我的心,让我痛,使我悲,令我的思绪狂奔不止。
凭吊已逝的那段故事,而根本无需在乎对方是否知道这世间尚有这么一位痴人。
天边的几朵白云为那蓝的天增加了几分凄艳的妩媚。
站在无边的旷野中,独自品尝着伤逝过后的那份凄冷。
他带走了当年的那片绿洲,荒漠就注定要占据这里,而那多美丽的紫罗兰只好在荒漠中渐渐的枯萎。
而那年、那夏、那草滩也连同那伤逝的故事一同埋进了这片荒漠中,时光在天荒地老中枯萎,枯竭的眼眶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时,我还能拿甚么来吊唁呢?
苦苦地守候,苦苦地等待,只为了那一个承诺,为了对那年、那夏、那草滩的守候,也为了那朵美丽的紫罗兰能重新绽放,独自在荒漠中迷茫。
草随着风儿摇摇拽拽,静卧的草滩伸展开她柔软的双臂,草滩的深邃和宁静濡染着一颗来此凭吊的心。
我来凭吊是为了忘记,我来凭吊也是想撕开那已久合了的伤口,让它流血,用流出的鲜血来浸润那片荒漠。
伤口的血滴滴答答,我将踩着滴血的印痕,趟过那年、那夏的那片草滩,走向生命的更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