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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辈子还不了的情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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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布时间:2009-01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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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行是位自由撰稿人,他的工作就是夜里呆在封闭的书房里想故事,再用键盘记录下来让人觉得那是现实的生活。

黄昏时分,林行依旧在花园后的小山上散步,寻找写作的灵感。望着西边的晚霞,他觉得自己可以构思一个夕阳下的女子。故事不应该是她受伤了,而是她找寻到了幸福。

作家就是不一样,想法总是超脱于常人。思索间,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一位女子笑颜在落日黄昏,偷偷地品尝着爱情的幸福种子。林行仔细地擦拭了一遍树脂镜片,面前的确有位女子。女子正用眼睛直视着他,嘴角的小酒窝很深。黄昏下,林行的脸色黄得有些发红。

你也会害羞?女子嘲弄起面前的大男人。她的笑,让林行觉得很有内容。不知道是该高兴一场艳遇,还是恐惧一次奇遇。面前的女子扬着嘴数落着,但眼神分明在施放电流。借着落日的余辉,林行转头抽身回家。别的女子,他都是避而远之。

回到住处,林行却始终找不到思路。女友跟姐妹逛街去了,他只好择身又来到小山。有风吹来,心静了许多。刚才的女子,跟狐仙长的真像,不是双胞胎就是克隆人。特别是那对大眼睛,诉说的分明是同一个故事,有着一样的秘密。

林行用力拍了下脑袋,替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趣。狐仙是他小说里的虚构女主角,怎会在现实中找到原形?可是,林行还是觉得,她们就是同一个人。他写的故事,不一直是现实版的缩影吗?

第二天,林行带着女友小雨一起来散步。他拉着小雨的手,一边走一边把昨天的见闻重复了一次。小雨说他肯定是呆在屋里太久,产生了幻觉。林行望了望只剩肚白的残阳,点头同意了女友的观点。

数天过后,狐仙的影子便彻底在林行面前消失了。他依旧夜里写稿,白天睡觉,白天与黑夜之间散步。唯一遗憾的是,小雨受不了黑白颠倒的生活,离他而去。

老同学来了电话,约他到快活酒吧一聚。林行正在伤情中,正好借酒消愁。兄弟几个把酒言欢彼此开起黄段子来,但仍觉得很不过瘾。于是大伙一致要求作家林行讲个诡异的故事来调侃下气氛。

林行首先想到了狸猫,也是他小说里的一个人物。这个女角背叛了爱人,和小雨对他一样。‘有天晚上,一穷书生正在为心爱的人嫁给富人做小老婆伤楚时,突然被眼前的一阵风弄迷了双眼…’,林行滔滔不绝地叙述着。他的大男人主义,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。

打开家门,屋里的气味让林行的胃一下子翻腾起来。一堆淬物,盖了满地。倒在床上,他就睡了过去。

午后两点,林行才苏醒过来。拿起火机,半包烟就在时间里打发掉了。没了小雨,屋里乱七八糟,林行的心更糟了。

来到小山,林行深深地吸了口气。狸猫,这个可恶的女人,怎么可以贪图钱财,弃书生而去?可怜书生还在树下为她不公的命运悲伤。狸猫倒是得到了书生的爱情,又得到了富人的钱财。女人就是不够满足,有了爱情又怕缺钱,有了钱又觉得爱情没戏。林行越想越气,脚下的石子好象也得罪了他,到处乱飞。

整个下午,林行都在跟小说里的女角生气。因为不管他怎么辱骂,对方都不会反击他。

太阳庸懒地睡了过去,黑暗中传来连串的笑声。一阵一阵,传到林行的耳中就变成了武器,打得他心好疼。

想发泄,也别乱找对象嘛!女子的声音在空气里带着可怜的味道。

关你何事,臭婊子。林行的火直往上冒,运气霉起来算是倒到家了。

怎么,不认得我了?忘记了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交?女子反问道。

林行转身,看见的是狐仙。不错,这肯定是狐仙,和他书里的人一模一样。

他是真的忘了,为了甩掉病瘫的妻子狐仙,精心制造了一起逼真的交通意外。结局很圆满,狐仙离开了人世,他失去了记忆。

但林行没想到,自己的潜意识里,还会留存狐仙的影子,特别是那对传神的大眼睛。他更不知道,小雨早已猜到,姐姐的死,和他有关。

如果不写小说,也许真就可以永远忘记狐仙,毁掉自己的罪过。这一辈子的债,就真的不用还了。临死之前,林行还在这样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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